许佳宁把手里毛巾放回水盆，冷冷一句。“别自作多情。”

“那你为什么留下照顾我？”

“医生说你情况不稳定，最好有人陪护。”

楚寒直接忽视这句话，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还是因为动手的是慕肆城，你替他赎罪？”

“他没有做错什么，我不需要替他赎罪。”

言下之意，他活该。

楚寒这么多年还从没被人揍得这么惨过，浑身都疼，就差没命，她居然还说慕肆城“没错”？

“我找我自己的老婆，难道是我错了吗？”

“明天我们就离婚了，别再亵渎‘老婆’这两个字。”

“只要一天没离婚，你就还是我老婆。”不知这份执拗从何而来，总之一听见她要与他撇清关系，楚寒就很不爽。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此刻也是非常的不淡定。若是能淡定，他昨晚也不会喝得烂醉去找她。

“我和你没办法沟通。”许佳宁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包，但被对方一把扣住，“你是不是因为他才急着和我离婚？”

“放手。”她讨厌他动不动就对她动粗。

“是不是？”

“不是。”

“你喜欢他？”楚寒咬牙切齿，很虚弱，但努力地挤出力气。“都是为了他？你非要离婚？”

“我没办法和你沟通，你放开。”他已经颅内出血，她不想动手。

“老实回答我，别给我扯那些新生活之类的借口，我不信。”

“就算没有他，我也会和你离婚。”只是……她喜欢上了慕肆城，在昨天他吻她，她感到沦陷时，或者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这份感情就像天罗地网，她努力逃避，但无处可逃。她也烦乱，也害怕，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感情本来就是疯狂的，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最后的结果也许是灰飞烟灭，但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放手。”忍无可忍，她掰开了他的手指。

楚寒闷哼一声，无力地倒回床上，愤怒的情绪之中带着不甘心，仿佛他才是遭到背叛的那个人。

“明天我们把手续办一办，如果你身体不方便，就交给律师处理。这个婚，我一定要离。”抓起包，她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

楚寒重重捶了一拳，“可恶。”胸膛因为愤怒激烈起伏，全身更痛了。

不一会儿，医生走进来道：“楚先生，我们需要给您做一个头部扫描。”

……

上午九点，伯爵。

偌大的会议室被低压气旋笼罩着。

每个人脸色灰白，战战兢兢，不敢呼吸。

哪怕平时最粗神经的人都感觉得到，总裁大人今天心情很差。从早上一来，他的脸就紧绷着，阴冷骇人。眼睑下方淡淡的黑眼圈，说明他昨晚没休息好，甚至可能没完全睡。

锐利的目光逡巡过全场。

“许佳宁呢？”低沉的嗓音，从那性感坚毅的薄唇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