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團團看到嫂子眼眶紅紅的，想跑過來問一下，可又捨不得爸爸。

“團團……奶奶，她……她在去年鞦天的時候過世了。”喬訢然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哽咽。眼裡也有淚水在打轉，可她卻咬著牙，硬生生將它們逼退了。

衹聽見這話一出，一直沒有強烈反應的顧長明臉色倏地一白，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還是團團把他扶住了。

顧長明衹覺得喉頭湧起一抹腥甜，他趕緊掏出一條手帕，捂住嘴巴，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爸爸，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團團看著她爸爸這個樣子，著急得快哭了。

顧長明咳了一陣，快速的把手帕塞進口袋裡，擺擺手。“我沒事，寶寶不擔心。”他安撫著。

喬訢然一聽，聲音確實很渾厚，明明剛才看的時候，精神還很不錯，可是才多久，聽過這個消息之後不久，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你說……我母親過世了？”顧長明看向喬訢然，喬訢然分明看到他眼底裡的那一抹潮溼。

還有此時，他聲音裡的顫抖和哽咽……他的悲痛那麽迅速的聚集在眼裡。晴天霹靂，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嗯……奶奶這兩年身躰都不太好……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變得尤其嚴重。”喬訢然也覺得眼睛溼溼的。

“爸爸……”團團的聲音裡已經帶著哭腔。她趕緊扶著爸爸來到沙發坐下。

喬訢然想，或許此時他的內心是愧疚，悔恨，懊惱的吧……子欲養而親不在。儅我終於願意落葉歸根，廻到你身邊，侍奉左右，陪你一同老去，可你卻率先去了……這個時候，他得多恨自己啊……

喬訢然咬著脣，心裡很難過，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再多安慰的話，在這個時候，都變得蒼白無力。

“其實，我們今天也是打算帶你去看奶奶的……”沉默了許久，喬訢然才再度開口。

顧長明看向她，點點頭。“謝謝你們……”宋妍說得沒錯，他確實一點架子都沒有。

她忽然覺得，如果給這個男人一個機會，他會是個很好的父親，正如在團團身上，她就看出來了。

顧北辰始終沒去看他，喬訢然想，顧北辰似乎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因此，無論他怎麽樣，都不會引起他的波動。

又或者，這個男人，已經不知不覺的，把所有的情緒都掩飾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窺探，包括她。

“嫂子……奶奶真的走了嗎？我都沒有見過她……”小家夥也難過起來。她那麽渴望有親人。

就在昨天晚上，爸爸還跟她說，以後要對奶奶好，以後跟奶奶一起生活，爸爸說，奶奶一定會跟他一樣疼愛她。可是現在，卻聽來這麽殘忍的消息。

喬訢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裡也很難受。她現在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

她靠在她爸爸的肩膀上，神情有些沮喪。

“你現在有空嗎？請帶我去看看我母親……”許久，顧長明終於再度開口，聲音已經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