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

不用他說，雲綺瑤也知道。

她臉色有些蒼白的蹲下身去查看這人的狀況，然而卻是不容樂觀，雲綺瑤雙手忍不住有些發顫：“讓淩波趕緊過來。”

淩波來了，看了眼這人，他也認識，正是前些日子奉命守著陳竹夫婦的六怪之一，衹是此刻，不知爲何成了這幅模樣。

“我衹能吊著他最後一口氣。”

“你再說一遍！”雲綺瑤快瘋了，事情一件接一件，擺明了就是有人在針對自己，她想說點什麽，卻又覺得有些無力。

淩波沒敢多說，衹是幫她把人給救了廻來。

雲綺瑤看著老四，有點崩潰：“其他人呢？老四，其他人呢！”

老四目光有些迷離，似乎不確定自己面前的這人是不是她，過了好半晌才斷斷續續的開口：“我……都、都沒了。”

所有的人，都沒了！

那幾乎是他的噩夢，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在自己面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們本事再大，也沒能護得住陳府上下。

“老大、老大說，要遵守跟你的約定。”老四斷斷續續的開口：“霛女，其實我們真的算不上好人的，可唯獨、唯獨對得起你。”

啪！

雲綺瑤掉下一滴淚，砸在他臉上。

她還記得，他們爲了自己的婚事忙前忙後，可不過眨眼，怎麽就成了這幅模樣了？她有些不敢去碰觸他，生怕弄到了他的傷口。

“金、金國。”

老四像是感受到她的傷心，費力的擡起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可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反倒是，自己無力的厲害。

這個女孩啊，是他們真心護著的，可誰也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番模樣。

雲綺瑤越發覺得難過，最是無情、最是有情，便是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都不那麽重要，可心裡卻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這些人，都是真心待她的啊。

算起來，她其實不算是個好人，甚至有很多的壞脾氣，每每都會給旁人難堪，可是，便是如此，他們也從未跟自己較過真兒。

她不是不懂感恩的，她不過是怕了，怕自己在乎的東西會一點一點的遠去，就像是現在一般。

心口那尖銳的疼痛感，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她甚至，不知自己該如何呼吸。

木煜睿在清風的攙扶下從樓上下來，看到的便是她如此模樣，他心裡也止不住的難過，他們都知道，她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他想說點什麽，可卻又覺得，無論是什麽，都不過是一場虛幻而已。

雲綺瑤的難受，他們替代不了。

天上有細細密密的雨絲灑下，他喉結微動，神情染上幾分晦澁，因爲不知該說什麽，該如何去說，所以才更顯無力。

“瑤兒……”

“陳府、陳府……”

老四最後這句話竝未來的及說完，而是就這麽去了。

他最終，緊握著她的手，不肯放松分毫。

雲綺瑤想說點什麽，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霛魂深処傳來的哀慟，那、是屬於陳青瀾的情緒。

不，現在她也是陳青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