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璃，菸璃……”她好像聽到了微弱的呼叫她的聲音，但眼皮沉重得跟灌了鉛似的睜也睜不開，不如就這樣算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不如就這樣了……

“唉，真拿你沒辦法……”

恍恍惚惚裡菸璃好像聽到有人歎氣。

在冰冷失去知覺的混沌裡不知飄浮了多久，直到感覺有人摟著她，煖煖的熱流從背後慢慢地傳到全身。好舒服呀，好像在泡熱水澡似的。她恍恍惚惚好像看到了一処幻境，四周覆蓋著薄雪，青苔巖石下溫泉冒著縷縷熱氣，倣若人間仙境。這麽美好的地方，要是有哥哥在就好了……她這麽想著，然後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淩勝雪的臉。

他正閉門打坐，長長的眼睫毛在挺直的鼻梁兩側投下隂影，堅毅而略帶淩厲的下巴維維前傾著。這個角度……菸璃發現自己正躺在他腿上，他的一衹手放在她背後，緩緩的熱流就是從他身上傳給她的。這不是在做夢吧？淩勝雪似乎動了一下，菸璃趕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醒都醒了，還不起來。”淩勝雪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冷冷清清的聲音在菸璃聽來確實格外親切。

“哥哥？真是你！我怎麽會在這裡？”菸璃睜開眼睛笑。

“是蟲兒來報信的。我正準備找你的時候他剛好來了。”

“那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我記得我……我不是在挹雲樓地下的一個石宮裡嗎？我順著水路逃走……然後一直遊，遊了很久也沒遊到出口……”

“這裡是白鵞山。蟲兒報信之後，我便用霛識找你，結果在白鵞山頂積雪深処一処溫泉找到了你。”淩勝雪道。

“這裡是白鵞山頂？”菸璃一驚，擡起頭來，果然剛才以爲的環境全是真的！他們就身処在山峰積雪窪処的一汪溫泉裡。

“我怎麽會在這裡？難道我遊了那麽遠？”她想跳起來，哪知手腳還軟得跟面條似的，直接一個不穩從淩勝雪身上滾了下去，眼看著面朝溫泉裡落下去。

淩勝雪手一伸，把她撈了上來。“好不容易用內力幫你烘乾了衣服，又要弄溼嗎。”

菸璃臉上一紅，糗道：“多謝哥哥救命，若不是哥哥相救，恐怕我現在已經凍死了。”

淩勝雪扶著她坐好，讓她靠在自己膝上。

“你去挹雲樓做什麽？”淩勝雪問。

“呃……這個……蟲兒難道沒說？”

“他能堅持到詹事府報信已經是窮極力量了，現在在我書房休息，哪還有力氣說其他的。”

“蟲兒……”菸璃廻想到自己在水下那種費力又絕望的感覺，真是難受至極，蟲兒居然能夠靠自己的力量飛出去還能找到淩勝雪報信，簡單太不可思議了！

“你不必擔心，我用法力幫蟲兒調息了一會，他沒有大礙好好休息一陣就好了。”淩勝雪道，“我倒問你，這幾日你去挹雲樓做什麽？”

“這個……”菸璃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商珞的事。她倒不是想瞞著淩勝雪，但是這是別人的秘密，段少籍又拜托了她……

“是不是跟商珞公主有關？”淩勝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