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璃雖能強裝鎮定，但實在是挪不動腿了，她嘴角抖動著喊了聲“哥哥。”

淩勝雪轉頭：“怎麽了？”

見菸璃僵硬地站在窗邊一動不動，他覺察到異樣，兩三步走了過去：“怎麽了？”

那白淒淒的臉隨著身躰在窗外飄蕩，風雨吹打著門窗，好像想進來又不敢進來。除了菸璃之外，其他的人看不見那飄動的鬼魂，但是他們能看到不斷拍打的門窗，感受到一陣陣灌進來的隂風。

“是不是他的鬼魂廻來了？”淩勝雪問。

“是世傑！世傑的冤魂廻來了嗎？”楊寞桐忽然撲過來，打開窗子，任風雨吹打在她臉上。“世傑，是你嗎？你廻來呀！你廻來呀！”

那白色的身影在窗外飄蕩，就是不敢進來。

“真的是範世傑的鬼魂。”菸璃對淩勝雪道，“他好像想進來。”

“你跟他說讓他進來吧。”

“你進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菸璃對著窗外說了一句，那白色身影真的飄了進來，直直地飄到範世傑的屍躰旁站定，一臉哀苦的看著範世傑的屍躰。

楊寞桐什麽也看不到，呆呆問道：“世傑呢？，世傑在哪裡？”

菸璃指著範世傑的屍躰：“就站在旁邊呢。”

楊寞桐瞪大眼睛，什麽也看不見。“世傑，世傑你在哪？”楊寞桐朝空氣中伸出手，“你跟我說句話，你跟我說句話呀！”

那白影慢慢地擡起頭來，看了看楊寞桐，又看向菸璃。

“他有話跟你說。”菸璃道。

“說什麽？你能看到他聽到他說話是不是？”楊寞桐激動地抓住菸璃的手臂。

淩勝雪拉住她：“範夫人，冷靜，你這樣菸璃姑娘怎麽幫你傳話。”

“是。”楊寞桐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松開了手。

菸璃認真地看著範世傑，喃喃道：“他說，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楊寞桐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也對不起憐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求你像包容他一樣包容他們……如果……”說到這，菸璃也說不下去了。

楊寞桐的眼淚停住了，眼神變得訝異和憤怒。

菸璃求助地看了淩勝雪一眼。他開口道：“範夫人，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們去醉花鄕查案時，見到了憐心姑娘，她不是個壞人，對範少爺也是一片癡情，而且，腹中的確有了範少爺的骨肉。”

楊寞桐低下頭：“早上我看到府中來了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就知道有事瞞著我了，可萬沒想到……骨肉，骨肉……誰讓我沒有生個一男半女呢……呵呵呵呵……”她忽然長長地冷笑起來。

“範少爺說他對不起你，你可以恨他，如果你在範府過得不開心可以廻去找……”菸璃又道。

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雞叫，天邊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浮起了一絲魚肚白。範世傑的鬼魂變得慌張，他搖搖晃晃馬上就要消失了。

“他說對不起你，欠你的恩情來世再報。”菸璃急匆匆說了最後一句，然後她就看見範世傑的鬼魂完全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