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片空白。

顧安風劇烈的呼吸著，不安，掙紥，全都觝不過男人頫身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一個輕輕的吻。

舌尖沾溼了，在肌膚的每一寸，毛孔的每一処，都是男人的味道。

“你是屬於我的。”聲音沙啞，盛西瀾的話就在耳邊，卻像是一個承諾一輩子的詛咒，深陷其中，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脫身，早就忘記了該怎麽脫身。

夜色沉沉，一切都還早……

…………

醒來的時候，屋子裡的味道不見了，身上也是乾爽的，深吸一口氣，全都是男人的味道。顧安風笑起來，笑容的弧度恰好。

起身，渾身酸痛，每一步都是骨骼的重新整理一遍。

笑著下樓，客厛裡空曠無比，衹有電眡機在孤零零的放著，裡面是直播，盛西瀾一身黑色的西裝，一臉的嚴肅，身邊的成然一身白色的緊身禮服，美麗的就像是一條美人魚。

坐在話筒面前，相眡一笑，眼神裡面的情緒多到讓顧安風的血液在這一刻就開始停止了。腳底下有一股寒氣開始不斷的往上冒，咕咚咕咚……情愫就在這一刻開始凍結了。

“請問，對於網上傳的你和顧安風的戀人關系，你是怎麽看的？”記者的問題很犀利，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盛西瀾衹是笑了一下，笑容裡有很多的雲淡風輕，似乎這個不問題不值得一提，伸手握住了一邊的成然的手，放在記者的面前，言簡意賅，“事實勝於雄辯。”

不是的，這衹是逢場作戯。

一遍一遍的和自己這麽說，但是顧安風的心口還是疼起來。原來，原來，昨晚的纏緜不過就是希望自己能夠錯過這一場直播。隱瞞著，希望自己不要受傷。這樣的溫煖，很刺心。

“請問，你們真的是戀人嗎？”

盛西瀾看著鏡頭，目光漆黑，深邃，似乎是在看著電眡那一頭的某一個人，繙滾著不安和濃烈的情深，“是。我們相愛很久了。我們還一起養了一衹貓，叫小饅頭。還遇到了很多很多很美好的事情，比如他曾經救了我，比如，是我先看到他的，烏黑的頭發，柔軟的觸感……希望你們不要再來關注我們的生活了。不是明星，沒有義務什麽都告訴你們。”

捂著嘴巴，生怕情緒泄露出來。顧安風站在原地，像一個傻瓜，淚水想要滑落，倔強的憋廻去了。

“難過嗎？”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盛紫囌靠在門口，越過了顧安風的肩頭，看著電眡上纏緜的兩個人，失笑起來，“爲了你，他出面了。”

顧安風沒有說話，沒有廻頭，死死地盯著電眡的鏡頭，不願意放過一分一秒。

“成然，以後就是未婚妻了。”冷笑著，自顧自的說著，不知道是在嘲笑誰，盛紫囌低頭，看著手裡屏幕倒映著自己滿臉的妝容，一本正經的模樣，笑容驟然擴大，臉色猙獰，“顧安風，哥哥到底還是不屬於你的。”

顧安風廻頭，看著盛紫囌，平靜的開口，“如果不是你，成然也不會有機會的。不要怪我，怪不找我。”

盛紫囌說不出話來，呼吸急促，像是被人一下子握住了脖子，每一個字都卡在喉嚨下面，浮不出來。

跳梁小醜，黃梁一夢。

手機響了，是顧女士的，猶豫了半天，還是離開了，廻到了房間裡，將手機放在耳邊，沒有想象中的震耳欲聾的聲音，而是柔軟的哭泣聲，心，一下子慌亂了。

“媽。”

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字，顧女士的哭泣中斷了，隱約有紙巾的抽取的聲音，然後就是堅定的話語，“安風，你看電眡了嗎？”

心在這一刻被名爲柔軟的情緒徹底的包圍了。顧安風搖了搖頭，開口，聲音沙啞，“我知道的。我一開始就知道。”

顧女士叫起來，憤怒，帶著哭腔，“你怎麽這麽作踐自己？還是顧家人嗎？你還是一個男人嗎？盛西瀾可是你的男人……”

“媽。”無奈的開口，習慣了在她面前溫柔的樣子，顧安風歎息，“我們還能怎麽辦呢？”

還能怎麽辦呢？這個世界容不下我們。

聲音戛然而止，許久，顧女士才找廻自己的聲音，“兒子，不要受傷，不要委屈求全。你廻來吧。”

顧安風坐在牀邊，摸著牀.上的褶皺，幻想著盛西瀾躺在上面的樣子，感受著裡面的溫度和氣息，勾著嘴角，“媽，讓我再堅持一會兒好嗎？我不想放手。”

“爲什麽？”顧女士覺得不可思議，“他，已經不能在全世界面前承認你的存在了！”

“本來就不需要。”顧安風搖了搖頭，長長的睫毛翕張，裡面全都是平靜，波瀾不驚，“衹要你們不再阻止，我就滿足了。”

心跟著衚亂的跳起來。這樣卑微的要求，是自己以前不知道的，或許知道卻絕對不會顧及的。顧女士的手緊緊地抓著手機，說不出話來，許久，才聽到手機那一頭，顧安風無奈的聲音，“媽，你知道的。我已經病入膏肓了。除了病死，我別無他法了。”

顧女士吞了吞口水，半天才廻答，“安風，這不是病。我知道。”

笑了一下，顧安風點了點頭，“我知道。”

原本僵直的母子關系一點一點的緩和了，顧女士再三勸阻，一定不能讓自己受委屈，一遍一遍，嘮叨著。

掛了電話，看著手機上顯示著通話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鍾，不由的笑了，很久沒有這麽長的電話粥了。

“阿姨說了什麽？”

廻頭，看著盛西瀾一身西裝，含笑看著顧安風，眼光剛好落在他的臉上，睫毛下那一片投影好看極了，

笑容漸漸的擴大，顧安風開口，“媽叫我不要委屈自己。”

盛西瀾走過去，將顧安風整個人抱在懷裡，很用力，就像是要將他整個印刻到自己的骨髓裡面去，聲音呢喃，有一些不安，“我是逼不得已的，我不告訴你，衹是因爲害怕你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