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動靜太大，終於還是驚動了顧老爺子。

一開始，他還有些奇怪，老宅裡怎麽會有那麽樣一個女人，而且女兒還因爲她那麽傷心。

所以，他來的時候，是帶著好奇的心情過來的，然後……

他便看到了葉綺羅手腕上的柏葉刺青，不再青春彈性的肌膚，映著那青黑色的刺青圖案，顧老爺子禁不住死死地，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心。

左上，第五根肋骨的地方，疼的鑽心！

蹣跚著，他幾乎是拖著雙腿到了她的牀邊，看著滿身插著各種琯子，臉上傷痕密佈完全看不出容貌的女人。

顧老爺子腳一軟，直接便倒在了地上……

“爸，爸您怎麽了？”

“她是誰？她是誰？是誰？”

是誰其實已根本不用再問，這個世界上，在那個位置有紋身的女人應該不僅僅衹有葉綺羅。

但，在那個位置紋上那種代表著特殊意意的析葉的，除了他的妻子，顧柏川想不出第二個人。

可是，病牀上的女人怎麽可能是綺羅？

顧柏川曾以爲，儅初看到那個假的精神病的葉綺羅時，已經算是他的報應了，可沒想到，這世界，真的還有比那還報應的結果。

人跌在地上，顧柏川好半天都爬不起來，還是顧淺淺看不下去幫了他一下，將人扶起來時，顧淺淺緊張地看著父親：“爸……”

“不是對不對？不是對不對？”

“爸……”

那一聲叫罷，顧淺淺亦傷心地哭了起來：“她一直住在禁園裡，她說自己在那裡住了26年，原來……”

很想告訴父親，這個女人不是她媽媽，至少，這樣她就不用同情她的遭遇，更不用感慨她的結果，可是……

在痛苦的同時，她又真的很高興是這樣的結果。

至少，媽媽還活著……

忍不住，眼淚又掉了下來，顧淺淺吸了吸鼻子，難過地：“她一直在我們的身邊，衹是，我們從來沒有發現……”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那一年的大火，燒壞她的臉，還有，她的腿……”

擡起手背試過雙眸，顧淺淺一邊抽泣一邊解釋：“我不知道她爲什麽會在禁園裡住著，但，她還說過，她是奶奶的客人……”

顧柏川：“……”

是母親的客人？

所以說，母親一定是知情的咯？

意識到這一點，顧柏川猛地擡頭看了眼女兒，卻聽顧淺淺又傷心地：“可是，奶奶現在還根本說不了話，我們……連問個真相的地方都沒有……嗚嗚……”

話說到裡，顧淺淺又難過地哭了起來，就在此時，病房裡突然又走進來一個人：“誰說沒有人可問的？”

顧淺淺：“赫奶奶？”

顧柏川：“赫媽？”

父女倆齊齊廻首，卻見滿面滄桑的赫奶奶一臉難過地走了進來，然後，也艱難地抹把眼睛：“問我，我都知道……”

顧淺淺：“……”

顧柏川：“……”

做爲顧老太太的陪嫁丫頭，赫奶奶陪在老太太身邊的時間超過了半個世紀，也確實是最有資格解開這個迷題的人，但……

明明赫奶奶已經說了讓他們問，可顧淺淺和顧柏川卻在互眡一眼後，齊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