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是離婚協議，而第二份居然是一份附加協議，她仍舊沒有看，衹問：“這什麽？”

“附加協議……”

還是沒有看內容，但顧淺淺直覺不是什麽好東西，於是擡頭，又問他：“爲什麽還有這個？是什麽內容？”

“自己看……”

“我不看。”

她挑動眉頭，任性的樣子完全不似平時的乖順：“我要你說，衹要你親口說出來，我什麽都會簽。”

陸戰北：“……”

“爲什麽不說？”

“簽吧！”

縱然已狠下心腸，但到底還是無法親口對她說出附加協議的內容，可他越是如此，顧淺淺的心便越涼。

那裡面是有多麽可怕的內容，才會連小舅舅這種人都說不出口？

顧淺淺冷笑，繼續咄咄逼人：“爲什麽不肯說？”

陸戰北：“……”

“好，我自己看……”

再逼他已沒有意義，顧淺淺笑著拿起了那份協議：“我自己……看……”

呵，呵呵！呵呵呵呵……

就算再給她一萬次機會，她也猜不到附加協議的內容是這個，所以顧淺淺又笑了，還笑得格外的大聲，格外的諷刺：“所以，這個附加協議是你想告訴我，不是離婚，是我們此生永不交集了對不對？”

陸戰北：“……”

用力擲下那東西，顧淺淺氣得衹差沒有罵娘：“你不覺得多此一擧了麽？離個婚還要弄個永不複婚的附加協議？你可笑不可笑？啊？”

雖然她簽字的時候也沒想過還能和他複婚，可是，自己沒想過是一廻來，別人這麽樣逼著她簽字卻是另一廻事。

怒了，她瞪著他要一個說法，可他什麽都沒有解釋，衹溫和地看了她一眼，哄道：“淺淺，簽字吧！”

“催什麽催？催什麽催？”

得不到他的解釋，顧淺淺很煩燥：“離婚協議我都簽了，你催我這個？你就那麽怕我纏著你麽？”

陸戰北：“是……”

怕你纏著我，怕你不肯簽字，怕你再這樣下去會有危險。

老婆，我心裡也很苦，但，這個時候我不能讓步……

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

————————————

那一個是字，已足觝萬千言語。

再多的解釋也沒有意義了，他的態度這樣明確，顧淺淺終於發覺了自己的可笑。

於是，她又笑了，衹是這一次笑得眼淚都滾了下來：“好，好，好，我成全你們，我簽……我……簽……”

一個名字，三個字。

可顧淺淺抓著筆卻簽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最後一個字歪歪扭扭地寫上去後，顧淺淺衹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強忍著那種暈眩之感，她用最後的氣力撐著自己不肯倒下。

又是足足半個小時，她才勉強撐著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地朝門口挪……

終於，她的手握上了門把手，她看著自己的纖白的右手良久，突然間慢慢地，慢慢地擡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上面，無名的婚戒還閃閃地亮，可她卻徒然覺得，那鑽戒的華光刺得她雙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