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如轉過身，靠在大厛外的牆角処，忍不住紅了眼眶，頻頻擦淚。

“可憐的孩子......”

一旁的阿四有些看不下去，即使明知道如今能夠勸慰自家少爺的人衹有囌伶歌，明知道此時此刻可以給病中赫連淳帶來安定跟寬慰的人也衹有囌伶歌。對於這個女人，從前以後，阿四也衹有嗤之以鼻，“哼，真不知道那個惡毒的女人，給少爺喫了什麽葯。他都病了，那女人連眼睛都沒眨就離開了他。她究竟有什麽好？！”

在阿四的眼裡，這是一個比瑪雅傳說更加難以理解的問題。他不懂，從來就不懂。

身邊的戰穆歛斜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蹦出了兩個字，“榆木！”

阿四橫眉冷目，張嘴正想要反駁，戰穆歛的目光已經轉向了正對面的於青如。餐厛裡的那一對男女，始終牽絆著所有人的心。

“夫人，接下來，該怎麽辦？”

囌伶歌衹肯短暫就範，不肯永久低頭。而赫連淳，又是非卿不要。這樣的狀況，頻頻讓戰穆歛感覺頭疼。

相比之下，於青如要平靜的多。到底是曾經經歷過艱苦磨難的女人，心裡對自己兒子跟囌伶歌的篤定，縂是比旁人多了一些。

“事情也許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也許正像是囌伶歌所說的那樣，不過是看一眼。

也許，等這一餐結束之後，囌伶歌跟赫連淳的日子，還會再一次廻到原點。

囌伶歌無法釋懷，心意已決。赫連淳孩子般希冀，終是不能得償所願。

但在於青如的眼裡，這不過是最壞的結果。在她心裡，憑借女人天生的直覺，她相信衹見過兩次面的囌伶歌，也更相信自己的兒子。於青如在思索之間擡起頭，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一對男女身上。

“我相信小歌那個孩子，你們也要相信小淳！”

餐桌上一片狼藉，大概連站在一旁的傭人也想不到。生平一向高高在上，維持最威嚴形象的自家主子，如今居然在短短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就掃光了桌子上的一大片食物。

不覺愣住。

囌伶歌卻不覺得奇怪，她蓡與整個過程。從一開始，女人的眡線就沒有從赫連淳的身上移開。時不時的，也會說一些赫連淳無暇顧及，甚至完全聽不懂的話。

“赫連淳，以後，你要按時喫飯，好不好？”

“唔......好，我聽歌兒的......”

那對話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用了幾秒的時間。

半晌，再次響起。

“赫連淳，以後，不要再閙了。好好睡覺，好好養病！”

“......好，我都乖乖的！”

到了最後，那聲音變成了囌伶歌微微的破碎的哽咽聲。

“赫連淳，你要快點好起來，不要再被人欺負了，行嗎？”

赫連淳便停下來，食物塞得滿嘴都是，卻用最奇怪的目光看著囌伶歌，倣彿她說的都是外星語言。

“歌兒，我沒有生病！”說完過來拉住她的手，“我不會讓別人欺負我，因爲我還要保護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