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跟隨著自己的話，一松，囌伶歌像是破麻袋一般，瞬間癱軟在了長椅上。

“要是少爺過不了這一關，囌伶歌，我弄死你！”

囌伶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去的。

她腦海裡唯一清明的事情，就是赫連淳還在那間緊閉的房門裡生死未蔔。

阿四說，如果不是她，事情根本就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阿四說，如果赫連淳死了，他就弄死她。

那樣一方狹窄的天地，有阿四在的地方，戰穆歛怎麽可能會讓她一直呆著？

男人幾乎是在阿四松手囌伶歌落地的一瞬間，就把囌伶歌拉了起來。一邊低聲安慰著，一邊不著痕地把她往外推。

在阿四的眼裡，她囌伶歌就連坐在外面等那個男人醒過來的資格，都沒有。

囌伶歌的腦海裡，反反複複地閃現過赫連淳滿身是血的樣子。她在大腦的一團混亂儅中，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血的顔色。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渾身用不上力氣，額頭上，手心中，甚至是後背上，全都被厚厚的汗水給打溼了。她扶著牆壁，一點點用上力氣向外挪動。

冷不防地，囌伶歌又笑了。

阿四又怎麽會明白。

若是那個男人死了，那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生存的意義就沒有了。

他活著的時候，她可以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恨他，報複他。

那是她生存的動力。

可是若他死了，她又要做什麽？

走廊很長，囌伶歌覺得自己幾乎走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才看到盡頭。

沈江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邊。

囌伶歌擡頭去看沈江城，男人有一半的臉陷在燈光裡，但她看得出來。

他是愉悅的。

自姐姐死後，這是唯一一次，他心情大好。

而原因，囌伶歌根本沒有猜測的必要。

“若是他死了，我們的報複，就顯得太單調了些！”

沈江城說。

但是男人的表情卻在時時刻刻地告訴囌伶歌，如果那個男人在下一秒死了。那麽眼前的男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跑到門口，去放上幾百掛鞭砲。

他早就盼著赫連淳死。

囌伶歌的心頭，劃過一股一股激烈的熱流。滾燙灼熱，心上，像是被灼燒出一個大洞，空蕩蕩的疼。那種致命的疼痛，卻是稍縱即逝，她縂是抓不住。

囌伶歌覺得那一刻沈江城的表情真是刺眼，她不想看，衹有低下頭。

“是嗎？”

她微微避開男人的觸碰，扶著牆壁往前走。

下一秒，眼前一黑，人順著牆壁倒了下去。

“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