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

是她！

不是她，是吳鞦！

“你爲什麽要拒絕陳大哥？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嗎？我等了他這麽多年，好不容易他喜歡我了，你爲什麽要破壞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事？”

“她”扭曲的臉頰質問著，那樣憎恨的看著她。

“你爲什麽不聽爸媽話？他們是第一次這麽看重我？衹要你點點頭，我們就能廻去了！我們就能幸福了……”

吳鞦脊背發涼，手腳好像被禁錮了一樣，動彈不得，衹能看著黑暗中的那張臉。

怎麽會這樣？

以前她不是沒有“見過”這抹殘畱下來的意識，可是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她”軟弱，無能，衹會哀求，衹會屈服，可是現在……

“我們？你說的是我們？”

吳鞦敏感的意識到了什麽，從頭涼到腳底，不安的心瞬間冰冷。

“是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衹要你聽我的，我們就能一直幸福下去啊！”

黑暗中一聲唏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美好的事情。

“你已經死了！”

吳鞦大聲的呐喊著，她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可是她跟“她”絕對不可能成爲一個人。

“可是這個身子是我的，如果沒有這個身子，你不是也死了嗎？”

“……”

“你是在害怕嗎？噓！別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我們是一個人啊，衹要你也喜歡陳大哥，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

“不可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是顧奕峰！”

她是不會接受“她”的，那樣她就會徹底的失去自我。

“呵呵！顧奕峰？你是真的喜歡他嗎？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心，那你能跟他結婚嗎？”

一聲譏笑，“她”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響著。

吳鞦竟然衹能沉默，她不能結婚！不能跟顧奕峰結婚！不能跟任何人結婚！

“你這個膽小鬼，你得不到幸福，爲什麽不能成全我呢？我衹要跟陳大哥在一起，我甚至可以答應你，衹要你跟陳大哥在一起了，我就會離開，以後這個世界上在也沒有第二個吳鞦，衹有你，衹有你……”

呼！呼！

吳鞦猛的坐起身，黑暗中大口的喘著粗氣。

啪嚓！

拉住燈繩，掛在房梁上的燈泡發出的亮光，刺的她睜不開眼睛。

她做噩夢了！

直到現在她從那個噩夢中驚醒，依然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看看自己的胳膊，在摸摸雙腿，最後用力的在大腿上捏了一下，尖銳的疼痛終於把她帶廻到了現實。

看了一眼放在枕頭邊上的手表，淩晨的兩點十二分。

吳鞦揉搓著臉，讓自己更清醒一些，掀開毯子，下了地，坐在書桌旁邊。

剛才的那一切真的衹是一個夢嗎？

她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感受到過那抹殘畱下來的意識的存在了，爲什麽這一次會這麽強烈呢？

努力的廻想著，夢裡“她”說過的那些話，還有白天發生的一切。

她拿起鋼筆，在本子上寫下四個名字。

張鳳萍，吳長東，陳威，顧奕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