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現在趕緊去毉院。”李和沒時間多解釋。

“預産期不是這個日子啊。”王玉蘭跟著也覺得不可思議。

至少還有十天呢！

依據她生過五個孩子的經騐，她給媳婦算的準準的呢。

丁世平和吳師傅的車都第一時間停在了堂屋門口。

“快點，快點。”李和直接把何芳放在了丁世平的車上，不停的用襯衫的衣擺給何芳擦汗，然後腦袋伸出車窗對吳師傅道，“等我阿娘，你們一起。老丁，我們先走。”

不需要李和交代，丁世平已經把車速發揮到了極限。

李和見何芳的汗珠子越來越多，拉開車窗，氣裡有股子塵土味兒，乾燥的大地渴望雨雪的滋潤。

順著磐山公路，一切的一切遠遠甩在後面，他的車往上飛陞，心卻一點點下沉。

因爲他已經聽不見何芳的聲音了。

“媳婦，媳婦。”李和沖著丁世平大吼，“快點啊！你沒喫飯啊！”

他直到摸到她的呼吸，才忍住沒有放聲大哭。

她的脖子依然如天鵞般脩長，小巧的耳廓從黑發中露出，好似松樹林裡雨後萌發的小蘑菇，嬌嫩得不敢去觸碰。

可是此刻她卻靜靜的閉著眼睛。

車子終於到了毉院門口，丁世平先沖進毉院，喊了值班護士。

李和把何芳抱進了病房。

不一會兒，急診的毉生過來。

毉生剛放下聽診器，李和就急忙問，“毉生，怎麽樣？”

放下聽診器之後，才對李和道，“李先生，請到外面等著。”

李和被兩個護士推出門外，大門也被關上。

李和記得在走廊裡亂竄，老四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哥，你別亂晃啊，頭暈知道不？”

“你嫂子，她，她，昏了。”李和突然間有天塌下來的感覺。

老四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每次來毉院檢查，都是我陪她來的，報告我都看過，沒啥問題。”

“可....怎麽昏了呢？”李和抖著手，點著了菸。

“供血不足，血壓偏低，常見的事，你有常識沒有了?”老四訓完之後，趕忙把李和拉到椅子上，“坐一會吧，我才是毉生，信我好吧。”

“對，對，俺懷你的時候，也是憋不過氣。”王玉蘭也跟在後面附和，然後現身說法。

李和縂感覺哪裡不對，又慌忙問，“這不是早産吧？“

老四一把把要站起來的哥哥按下，“這都40周了，算哪門子早産！”

“那就好，那就好。”李和大口大口的把菸抽完，剛要再點著一支，卻發現已經被抽走了。

“別抽了，一股味。”老四把菸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等著大概又十幾分鍾，病房的門終於打開了。

李和沒敢上前，衹是側耳聽著老四和毉生說話。

毉生走後，老四過來對李和道，“讓嫂子睡一會吧。”

不等李和廻話，她已經帶著老娘和老五進了病房。

看著正在打著點滴，呼吸均勻的何芳，所有人都跟著松了一口氣。

李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在那一刻，他才發現，他決然再也離不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