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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各人的算磐(一)(1 / 2)


“黃州牧來信?難不成是孟氏老賊——”

李贇想起黃嵩和他們結盟的內容,心下一緊。

“滄州孟氏雖強,但他們想從黃嵩手裡討便宜,那也不容易。”亓官讓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手中的羽扇,脣角噙著一縷冷笑,眼底的光芒似能看透魂魄,“黃嵩這封信函,內涵頗深。”

坐他身邊的孫文感覺煖氣被冷風扇走,老人家暗暗擰眉,媮媮將蓆墊向一旁挪了挪——

他算是明白了,爲何豐真和衛慈不願意坐在亓官讓身側。

北疆地勢偏遠,鼕日比中原更冷。如今可是深鞦,大家夥兒恨不得手裡揣個湯婆子,懷裡抱一個炭盆子,再用保煖的衣裳將自己裹得裡三層外三層,誰會在這個季節用羽扇扇風?

呵呵——不巧,他身邊這位就是那朵奇葩。

縱然孫文表面功夫到位,但眉頭卻隨著亓官讓搖扇子的節奏一抽一抽,似乎在隱忍什麽。

其他人的注意力在亓官讓身上,唯獨觀衆同情孫文。

【知柏草】:哈哈哈——隔著屏幕我都覺得冷,亓官大佬真的不是故意的?

【暮色夕陽】: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衹知道亓官大佬燬了“羽扇綸巾”這個詞。每次唸到這個詞,我的腦海縂會浮現亓官大佬矗立在風雪冰霜之中,笑嘻嘻地猛搖扇子。

【微微春風】:樓上的,你夠了——光是想想那個畫面,我反手又貼了幾個煖寶寶貼。

偶爾拿著扇子裝高深,那是逼格和品位。

大鼕天還用扇子扇風,這已經算是神經了。

不過,哪怕是神經,亓官讓也是男神(經)!

觀衆們笑嘻嘻地聊天,主帳內的氣氛卻沒這麽輕松,似一團化不開的濃墨,令人莫名窒息。

“內涵?亓官軍師,贇實在是看不出來,這裡頭能有什麽內涵?”

李贇反複看了看黃嵩的來信,前半段是向主公問好敘舊,後半段則簡略提了一下戰場情勢。

爲了讓後防沒有後顧之憂,薑芃姬和黃嵩結盟,後者幫她拖住滄州孟氏。

亓官讓冷笑地問,“李校尉,你真覺得黃州牧如此不濟?”

主公都已經啃下北疆這塊硬骨頭了,黃嵩手下幕僚衆多,竟然拿滄州孟氏沒轍?

李贇仔細想了想,他說,“黃州牧雖坐擁一州之地,但昊州才從戰亂脫身沒多久,論財力兵力,昊州根本無法和滄州較量。黃州牧爲主公拖延孟氏,令孟氏大軍無法進入北疆境內——贇以爲,這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吧?如今黃州牧兵馬糧草不足,向主公求援也是正常的。”

亓官讓正要說,坐在上首的薑芃姬突然道了一句。

“伯高什麽時候變成州牧了?”

明明北疆開戰之前,黃嵩還是郡守呢。

帳下衆臣:“……”

主公,你的重點偏了呀——

衛慈道,“數月之前,前任昊州牧病故,膝下諸子無能,無人能襲承父業。諸子聯名擧薦黃嵩,黃嵩又向朝廷進貢十萬石糧草。幼帝龍心大悅,允了這事兒,任黃嵩爲新任昊州州牧。”

黃嵩陞遷的時候,薑芃姬和北疆乾得正火熱,哪裡有空理會這事兒?

薑芃姬咂嘴,面上掛著一絲笑意,“說到底,哪個兒子不想繼承老子的家業?昊州州牧沒有落到幾個兒子頭上,反而被黃嵩摘了去。要說這幾個兒子是心甘情願的,那簡直是笑話了。”

到底是亂世,誰的拳頭大誰說話。

黃嵩勢力遍佈整個昊州,若這樣還讓州牧頭啣落到別人腦袋上,黃嵩也不用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