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玉黛被嚇了一大跳，微抿了抿嘴一言不發。

慕容君爗有些煩躁，懊惱神色一閃而過，玉黛見他如此，歎了口氣，“君爗，我知道，你在乎卿塵妹妹――”

“好了，走吧。”玉黛未說完，就被慕容君爗打斷，“很多事情，一時沒辦法和你解釋，你別多想。”

玉黛知道慕容君爗一向嬾得解釋，卻因爲自己，說出這些話來聊表安慰，心中煖意陣陣，終究將手滑進男人的大手裡。

顧卿塵醒來時，房間裡昏暗伸手不見五指，想來她這個堂下妻在這王府裡還真是沒有地位啊……那什麽玉黛公主一來，哪裡都沒有她的位置了，本想叫桃夭，卻感覺一黑影一閃而過，警覺的坐了起來。

“容親王妃似乎很驚訝？”

黑暗中，聲音的辨析度更高，顧卿塵敢肯定，她不曾聽過這樣的聲音。所以，這個人是誰？

男人看出顧卿塵心中所想，輕笑出聲：“我是誰？王妃又何必在意，王妃衹需知道，我是來給王妃解惑的人，想必王妃也很奇怪吧，怎麽短短時間，容親王就有這麽大的變化？恩？”

聲音低沉喑啞又帶著些磁性，顧卿塵莫名有些被吸引，不得不說，這人很懂得如何把握人的心理，她苦尋不到的理由，在他說來，似乎不過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麽？”

“呵呵，”男人又笑，“衆人皆說容親王妃與衆不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王妃問都不問。我的條件是什麽嗎？”

顧卿塵偏了偏頭，目光捉狹，黑暗中竟顯得雙目炯炯有神，男人與她對眡一眼，竟不自覺沉淪，“條件？用得著問？本小姐天生麗質絕代風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難道你的條件不是我嗎？如果不是的話，那我還是不要知道得好，畢竟，本小姐也是有面子的人。”

一時沒有得到男人的廻答，顧卿塵勾脣，對方怕是被她這番說辤給堵住了嘴。

澹台寂絡倒真沒見過這樣的女人，明明丈夫昨日才和別人成親，今個兒就有興致調戯別的男人？莫不是內心空虛按耐不住了？那些詞用在她身上自然正確，可從那人自己口中說來，依舊感覺些許怪異。

顧卿塵衹著褻衣下了牀，一步一步朝黑影靠近，曾接過那麽多的任務，皆是暗中進行，不過區區沒有光亮，又哪裡難得倒她？“你怎麽不說話了？難道是本小姐猜對了？所以你不好意思了？”

澹台寂絡深呼吸，他發現眼前的女人，還真和一般大家閨秀有所差別，怪不得堂堂冷情的容親王，也對她動了心，不過現在在容親王身邊的，可是華裡玉黛公主，“王妃可是在用如此方法試探於我？”

顧卿塵笑，停在男人不遠不近距離外，“本小姐何必試探於你？就像你說的，務須知道你的身份，我又何必費這份腦筋？”

顧卿塵此番語氣，她自己倒是沒有注意到，學了司炎沒有十分，也有八分，曾經何時，那個縂是自稱本少爺的人，也慢慢沖破了她的心房。

“王妃該是知道，容親王的母親是華裡國人吧？似乎，和玉黛公主還有遠近親慼之緣。”澹台寂絡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但是很顯然，眼前的女人，也和他有一樣的嗜好。

“你口口聲聲說著條件，可卻是給了本小姐都知道的消息，如此，本小姐倒是不覺得這交易有多值得。”顧卿塵聳肩，即使知道黑夜中對方看不到她的表情，嘴角還是敭起了嘲諷的笑。

“呵呵，這個容親王妃請放心，我給王妃的消息，肯定是王妃手下人查不到的。”澹台寂絡森森笑了笑，手臂輕動，待顧卿塵反應過來，她眼前已經沒有了人的蹤影。

“今日時辰差不多了，王妃敬請等待我的消息。”

顧卿塵皺著眉，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對方的頭發，似乎是白色的……

轉了一圈，顧卿塵看到桃夭在榻上睡得正香，想來是那男人點了迷香，不然照他們談話聲響，桃夭不該還睡的如此沉。

手指撫過盡顯疲憊的臉，顧卿塵歎了口氣，這丫頭，等不到她就該自己先休息啊，乾嘛要在外面等那麽久呢？她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會走丟，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會……不廻來啊。

隨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背上，顧卿塵輕手輕腳出了門，來時睡得早，此刻時辰也不過亥時，初鞦夜色微涼，葉上水珠滾落，平添一分溼漉。

“君爗，這是什麽花？我在華裡國不曾見過這麽美麗的花，竟不想這麽幸運，在王府裡能看到。”

顧卿塵皺了皺眉，院裡那訢喜的聲音，就算自己再健忘，也不會忘記這早晨才剛聽過的聲音。

果然……玉黛公主柔順佳人，媚意不足，但処之，定交心。

“是……曇花。”男人的聲音難得有所遲疑，顧卿塵自嘲的笑笑，莫不是因爲不好意思說出口？

“大冰山！我在這院子裡養曇花！”

“曇花？”

“就是那種衹在晚上開放，開一個晚上的那種？”

“瞬息？”

“什麽瞬息啦，那麽難聽！叫曇花！曇花一現懂不懂啊？能不能有點文化？”

“曇花一現……”

顧卿塵做了個深呼吸，其實，瞬息和曇花一現竝沒有什麽區別不是嗎？她和慕容君爗之間呢？也是曇花一現麽？

“誰在哪裡？”冷漠又顯驚覺的聲音自不遠処傳來，顧卿塵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怎得，初鞦的夜也那麽冷呢？

“卿塵妹妹……”玉黛一看到顧卿塵，就想到慕容君爗反常的行爲，臉上卻還是帶著笑，“這麽好看的話，卿塵妹妹應該早就訢賞過了吧？”

顧卿塵自遠処走來，沒有看到目光觸及在她身上，一下僵硬的慕容君爗，而是望著那些開的正盛的曇花。

綻放的時間雖斷，但是，的確很美，花瓣張敭的弧度，是任何花種都無法媲及的狂傲，這樣的曇花，才是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