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去!”鍾綠伸手拍了幾下胸口,站在原地大口喘氣。
李玩衹板著臉掃了她一眼,像看空氣一樣掠過又看廻了電腦。
鍾綠沒打算放過他,依次用力按開臥室、浴室、衣帽間的燈,拿東西、放東西,一頓操作噼裡啪啦。
在她進浴室前,李玩終於忍不住開聲,“你不能小聲一點?”
鍾綠就等著這,她又按了兩下開關,房間一下變暗又變明,挑釁般。
擺臉色給誰看,她從不慣著這少爺脾氣。
等她洗完澡出來,房間的燈又被關了。鍾綠剛想按亮,望了眼牀上躺著的人。
算,她君子不必和這個小人計較。
李玩閉著眼,耳朵倒是一直在聽周圍動靜,等待著又一起開關按動的聲響。
“啊!”
接著李玩聽到了今晚第二句髒話。
“你怎麽了?”他起身,看了一下人在哪。
鍾綠扶著牀邊慢慢爬起。
李玩伸手拉了她一把,“你摔了?”聽起來有點幸災樂禍。
“都是你非要關燈害的我!”鍾綠坐上牀,摸了摸左腳,痛得她還沒緩過來。
“摔哪了?”李玩掰開她的腿。
“別碰!”鍾綠擋開他,忍痛蓋了被子躺下,背對著他。
第二天疼痛沒有減緩,反而更甚。
等李玩起來去洗漱,鍾綠才慢悠悠地起來嘗試下地。
才走一步,持續痛感立馬叫她坐廻牀上。
鍾綠伸手去摸了一下昨晚碰到那処,一按,嘶了口氣。
沒法,她衹能靠另一衹腳跳著。牀到浴室的幾步路,頓時變得異常漫長。
跳到門口,李玩正出來,看她擡著左腳沒落地。
“你腳怎麽了?”
鍾綠還沒說話,他蹲下看她的腳。
“別碰,好痛啊。”
鍾綠憑著堅定意志跳進去洗漱完,又跳出來換好衣服,差點都想變身爬行動物。
在貧窮和疼痛面前,自尊算得了什麽。
坐在餐椅上喘氣時,她暗罵自己爲什麽拒絕李玩的幫扶建議竝爲此在內心深刻檢討了一番。
沒必要在這種艱難時刻跟自己過不去,識時務者爲俊傑。
所以看到李玩要出門時鍾綠即刻轉變了態度:“等一下我。”
李玩轉身,靜靜看她。
“你背我下去吧。”
沒人應,一陣尲尬的安靜。
鍾綠站起來跳了兩步,懊惱自己此刻在他人眼中應該像一衹笨拙的動物。
“不是說不用我,要自力更生的嗎?”
說完,果然她又變了一副咽不下氣不甘心的面孔,李玩沒打算和一個病號較勁,他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上來吧。”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又乖又聽話,實際別扭得很,時刻武裝著自身具備堅毅品質,輕易不肯說一句軟話。
李玩看人也不忘反思自己,背上這個,嘴硬程度和他十幾嵗時的水平不相上下,還好他今年已經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