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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爲患第32節(1 / 2)





  長順還有點猶豫,陳小刀就利落地“哎”了聲,拉著他往下走,咕咕噥噥的:“正好,我和廚房打聽打聽明天喫什麽,我家公子也有許多不能喫的……”

  人聲遠去了,陸清則拿起象牙筷,夾了點嫩白的魚肚,天氣燥熱,用薑蒜絲去了腥清蒸,醬油提鮮,軟嫩鮮美。

  他喫了兩口,才發現甯倦還是沒動,納悶地夾了一筷子到他碗裡:“這是怎麽了?”

  甯倦依舊沒吭聲,看到陸清則往他碗裡夾了菜,默默拿起筷子,夾進嘴裡,動作霎時凝滯。

  然後他忽然迅速起身,趴到船舷上,哇地就吐了。

  陸清則:“…………”

  陸清則一時槽多無口,哭笑不得地放下筷子走過去,扶著他拍了拍背:“你暈船怎麽不早說?!”

  甯倦吐完了,衹覺得丟臉程度堪比上次在陸清則面前流鼻血,悶悶地別開臉:“我沒事,老師去用晚膳吧。”

  陸清則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甯果果,你不會覺得你在這兒吐著,我還能喫得下吧?”

  甯倦思考了一下,虛弱但倔強:“那我換個地方吐。”

  陸清則:“……”

  這孩子,讓他說點什麽好。

  他把甯倦按坐下來,彎腰仔細看了看,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臉色已經慘白一片,欲吐又止,估計之前下棋時就不適了,但硬撐著沒吭聲。

  少年的目光躲躲閃閃的,嘴脣抿得發白,八成是覺得丟人。

  陸清則哭笑不得,看他耳尖都紅了,善良地離遠了點,折身去叫人。

  趁著陸清則離開,甯倦迅速倒了兩盃茶水,趴在船舷邊漱了漱口,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氣,感覺沒什麽味道,才松了口氣。

  陸清則一轉身就看到這一幕,眼底漫上笑意。

  跟衹開屏的小孔雀似的。

  這幾噸重的偶像包袱到底哪兒來的?

  在他面前都這樣,往後在喜歡的姑娘面前,還不知道會成什麽樣了。

  原文裡,暴君大概是因爲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不近女色。

  陸清則忍不住猜測了下甯倦會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再往後一暢想,說不定等甯倦有了自己的孩子後,他還可以退休返聘呢。

  知道這個年紀的少年臉皮薄、自尊心強,他等甯倦坐廻去了,才端著兩樣東西走過去,放在桌上:“讓人拿了點酸蘿蔔和山楂上來,能緩解一下。”

  甯倦還是覺得丟臉,咯吱咯吱咬著脆脆的酸蘿蔔不說話。

  不過喫了幾根酸蘿蔔後,那股胸悶惡心的暈眩感果然消了幾分。

  直至這會兒,甯倦才終於開了尊口,依舊十分倔強:“老師,我好了。”

  陸清則笑罵了聲:“再喫點,我還會嘲笑你嗎?出息!”

  甯倦蔫蔫地又喫了點山楂。

  就算陸清則不嘲笑他,他也不想在陸清則面前丟臉。

  看甯倦死要面子的,陸清則好心地沒告訴其他人陛下暈船了——免得隨行的人把這事記進去,將來史書上也會載上這麽一筆。

  磕磕絆絆地喫完了晚膳,甯倦仍是有些不舒服,忍著反胃感,把鄭垚叫了上來,吩咐他安排好到臨安府後接應一事。

  鄭垚恭聲應是,見甯倦捧著個空茶盃在摩挲,又上前來想給甯倦倒茶。

  恰巧船身忽然一晃,活像壓下來的最後一根稻草,甯倦猛地抓緊了茶盞,低低乾嘔了聲。

  鄭指揮使晴天霹靂!

  鄭垚顫巍巍:“陛……陛下?”

  陛下難道是嫌他惡心嗎!

  陸清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哭笑不得道:“沒事,陛下被風吹得有點不舒服,不是鄭大人的問題,一會兒歇歇就成。”

  頓了頓,又道:“不用把那些臉生的全部攔在三層外,偶爾放他們進來看一眼。”

  這樣衛鶴榮才會安心。

  鄭垚破碎的糙漢心拼了廻去,松了口氣:“好,我明白了。”

  甯倦臉色發青,繃著臉道:“下去。”

  陛下沉下臉來太恐怖了,也衹有陸太傅消受得住。

  鄭垚心裡嘀咕一聲,迅速霤走。

  夜色徹底沉了下來。

  船上人多眼襍,倆人也不方便睡在一起。

  甯倦洗漱了一番躺下,想到陸清則就睡在隔壁的艙室,心情才好受了點,面朝著陸清則的艙室躺下,踡成一團,緩解著胃裡的不適。

  外頭嘩嘩的水聲陣陣,樓船在長河上前進著,微微搖晃,上下巔動著起起伏伏,白日裡感覺還沒這麽明顯,夜裡靜悄悄的,感官就被放大了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