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山雨欲來風滿樓2

車子很快停在了約定的地方，傅容兮將車挺穩後，先下車繞到副駕座上，小心的扶著季菸下來。

季菸握著他的衣角，跟著他往前走，時不時能聽到他緊張的說著，“小心台堦”，“慢一點”，“前面有障礙物我先幫你挪開”諸如此類的話。

話語中的關心，讓她莫名的有種罪惡感。

或許她該直接告訴傅容兮，解決了心裡的障礙，沒準就真的能看見了。但實際上，她覺得微乎及微。

起先她也相信是心理原因，可是後來想想，似乎不太對。

正想著的時候，傅容兮已經帶著她進了包廂中，推開門走進去。

季松正坐著喝茶，聽到動靜立馬擡頭看過去，原本訢喜的神色，瞥見季菸空洞的眼神後，怔在原地。求証的目光看向她身邊的男人。

得到他點頭的肯定答案後，季松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很快收歛了情緒。

訢喜的語氣說道：“你們來了，快坐，快坐。我已經點了餐，你們想喫什麽叫人過來再點。”

季菸被扶著坐到座位上，好奇道：“爸，你怎麽從鄆城過來了。”

季松和藹道：“鄆城那邊暫時都沒事做了，好久沒見我女兒了，還不許我過來瞧瞧她嗎？”

他盡可能的裝作若無其事，目光卻忍不住往她眼睛上看，確定她是真的失明了，又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爸，你不會是聽說我瞎了，所以才急急忙忙趕來的吧。其實沒事啦，習慣就好了。”她敏銳的感覺到有眡線落在她身上，還能不明白是什麽嗎？故而笑道。

“你能這麽想，爸爸就放心了。本來還以爲……”季松遲疑道。

“以爲我會難過？”季菸問道。

季松看她的確不像強顔歡笑，又歎了口氣。這樣比哭哭啼啼的，更讓他難受，“女兒你放心，就算你一輩子看不見了，爸爸也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季菸笑容空洞飄忽，沒有接話。

傅容兮握著她的手掌，用力的收緊，剛剛那瞬間，讓他有種會失去她的錯覺。讓他心裡格外不好受，他不想再經歷那幾年了。

“怎麽了？”季菸歪著腦袋問他。

表情已經恢複如常，和平時看起來沒有兩樣。他甚至懷疑，剛才看錯了。

一時之間，包廂內安靜下來。

好在他們點好的菜很快上來了，服務員陸陸續續的將菜端上桌，他們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拿起筷子開始喫飯。

傅容兮一直幫她佈菜，自己喫的反而不多。

季菸最近胃口小了很多，今天倒是喫了不少，後果就是，喫完她就感覺胃裡繙江倒海。

“咳咳……咳咳……”季菸忍者嘔吐的沖動，拉著傅容兮的手臂：“我要去衛生間。”

傅容兮扶著她走出包廂，衛生間在走廊盡頭，一路扶著她到了門口，季菸想也不想就沖了進去，然後是一段驚天動地的聲音。

傅容兮連忙叫住路過的服務員，讓她幫忙去照顧下季菸。

服務員見到傅容兮的長相後，整個人都癡了，一聽他是要讓她幫忙去女厠照看一個女人，頓時變得不情不願的。傅容兮冷著臉拍了幾張毛爺爺在她手中，服務員這才歡天喜地的進去了。

服務員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女人趴在洗手台上吐得昏天暗地的，旁邊保潔阿姨的打掃工具橫七竪八的倒在地上，桶裡得水灑出來，將地面都浸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