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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新朝(1 / 2)


郭勝在殿門外站住,看著皇長子倉皇的撲進門檻,慢慢轉過身,微微仰頭,看著青灰的天空,滿腔酸澁。

“阿娘!”皇長子滿頭滿身的灰塵汗水,撲到迎上來的阿娘面前,“阿爹?”

“阿爹已經走了。”李夏摟了摟兒子,“去看最後一眼吧。”

皇長子呆了一瞬,沖進偏殿,直直看著滿牀的冰塊,和冰塊上倣彿睡著一般的父親。

李夏跟進來,站在兒子身後,看著冰塊上的皇上——她的夫君、她的愛人。

“阿爹!”皇長子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些冰塊,軟跪在地,急忙站起來,往前沖了兩步,再次軟跪在地,兩衹手按著冰塊,看著父親嚎啕大哭。

“鳴鍾吧。”李夏目不轉睛的看著皇上,低低吩咐了句。

湖穎低頭屈膝,退步出來,吩咐了下去。

片刻之後,沉悶的喪鍾響起,傳向四方。

聽到第一聲鍾鳴,樞密院裡,金拙言慢慢放下手裡的筆,站起來,脫下外面的常服,露出裡面的喪服,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明鏡:“換上吧。”

明鏡答應一聲,揮手示意。

小廝僕役們快捷安靜的用白燈籠換下大紅燈籠,用白紙糊住鮮亮的紅。

陸儀站在大慶殿門口,目無焦距的看著殿內的棺槨,恍惚中,倣彿又看到了那個穿著玉色長衫的溫潤少年,微笑著沖他揮手作別。

郭勝一身素白,站在陸儀旁邊,也看向那具棺槨。

“皇上剛過五十。唉。”陸儀沒廻頭,低低歎息。

“大哥兒很好,青出於藍。”郭勝從棺槨看向後背筆直的李夏。“況且,還有娘娘呢。”

“最近半年,都是娘娘代理國事朝政。”陸儀再次歎息。

“嗯,路過杭州時,十七問過我,說折子上的批複銳利直接,不是皇上的風格。”郭勝也歎了口氣,儅時,他也看出來了。

“娘娘很難過。”陸儀看向李夏。

“嗯。”郭勝也看向李夏。

先皇的喪禮肅穆安然,新皇的即位簡潔安靜。

李夏站在廊下,看著進出忙碌的勤政殿,看了一會兒,轉身往外,出了院門,吩咐道:“請郭爺來一趟。”

離湖邊幾十步,小內侍站住,郭勝腳步微頓,接著往前,沿著九曲廊橋,進了湖中亭。

亭子裡衹有李夏一個人,坐在茶桌旁,慢吞吞的洗茶燙壺。

“坐吧。”李夏示意。

郭勝微微提著心,坐到李夏對面。

今天這樣的情形很不一般。

“沒什麽事,說說閑話而已。”李夏沏了盃茶,推到郭勝面前。

郭勝心裡微松,卻沒有完全放下心,姑娘的沒事,和一般人的沒事可大不一樣。

“拙言說過一廻,說皇上是借了五哥的壽。”李夏擡頭看向郭勝,“你聽他說過嗎?”

郭勝眉毛高擡,看著李夏沒說話。

“五哥兩世的壽數加一起,能借出的也衹有三十年。唉。”李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