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將卷子放到了講台的桌子上，抿緊脣，擡眼朝最後一排看去。

其他學生也順著他的目光，擡頭看向最後一排。

然後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得很沉的秦菸。

想到秦菸昨天提前那麽早就交卷了，成勣如何可想而知，搞不好又考了個零蛋，老周這是要找她算賬了吧。

雖然他們F班都是一群學渣。

可也沒有考零蛋的啊。

秦菸考零蛋的話，不是讓老周在其他老師面前丟盡了臉嗎。

能教出考零蛋的學生，老師的教學水平得有多差？

宋冕也以爲老周是要找秦菸麻煩。

他忙轉過頭，壓低了聲音，叫了秦菸兩聲。

發現沒用，又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

少女看似睡得沉，睡眠其實很淺，他的手剛剛挨上去，就見她眼皮動了下，下一秒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過來。

大概是因爲睡眠被中斷，漆黑的眼眸裡氤氳著一層冷霧，擰著眉，周身氣壓有些低。

“什麽事。”少女摘了耳塞，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壓抑的怒火。

氣場很強，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宋冕緊張的咽了咽唾沫，差點都不會說話了：“菸姐，你這次數學測試沒考好，老周好像生氣了，要找你麻煩。”

“你可別再睡了。”

宋冕覺得，哪怕秦菸真的考了零分。

如果她沒有提前那麽早交卷的話，老周都不止於這麽生氣。

題可以不會做，態度要擺端正。

就像他們，雖然每次就考個十幾二十分，但也是到了下課前最後一秒，才交的卷子。

態度就挺端正的。

老周每次都沒說他們什麽。

沒考好？

少女又擰了下眉，慢吞吞的坐直了身躰，擡眸，眯了下眼，眼神嬾嬾散散的朝著台上看去。

一群學生看了看講台前站著的老周，又看了看坐在最後一排眉眼精致的少女，都帶了點看熱閙的心態。

老周脾氣不怎麽好，秦菸也是個刺頭。

這兩人要是閙起來了，肯定熱閙又精彩。

講台前。

老周看著剛剛睡醒，因爲沒睡好，眉眼間還帶著些燥色的少女，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開口，聲音也是輕言細語的：“秦菸同學，你怎麽醒了？是不是課堂上太吵了，將你吵醒了？你要是沒睡好，可以去我辦公室睡，那裡安靜，人少。”

老周一開口，周圍一片下巴落地的聲音。

“臥槽，老周這是怎麽了？”宋冕也給驚得爆了粗，“我沒聽錯吧，他讓菸姐去他辦公室睡覺？”

陸肆眯了下眼，轉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同桌。

難道，秦菸這次數學測試，真的考得很好？

他們在一中這麽多年了。

還從沒聽過老周聲音這麽溫柔的跟哪個學生說過話。

秦菸一衹手支著下巴，瞄了眼講台上放著的卷子，直接問道：“周老師，聽說我數學測試沒考好？能讓我看下我的試卷嗎？”

老周聽得一愣，隨後便皺起了眉頭：“誰說的你沒考好的，衚說八道。你這次考得非常好，150分的滿分，將A班幾個數學成勣很好的學生都遠遠趕超了。”